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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老板从小型货车上搬下来几箱科罗娜啤酒,挺着个大肚子,刚费力地挤进门去,背后就有人跟了进来,弄得门上的铃铛叮叮地响。

在这个平常无奇的工作日下午,上班的上班,上学的上学,谁会来光顾他的游子酒吧呢?况且,又是冬日淡季。本来,梁老板就打算等这周学生们考完期终考,挣完2011年底的这最后一笔钱就关门歇业,趁来年学生们返校之前给自己放放假,去旅行一趟,轻松地过一过自己的生活,顺便采一采2012年的流行风。

梁老板踮着脚把啤酒箱子放在吧台上,回头一看,郎豕正毫不见外地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张临窗的卡座里,头枕着双手,阳光晒满了他的全身。梁老板掸了掸手说:“又馋什么酒了?冬季到了,我这马上要歇业了,没剩什么好酒嘞!”

“不馋酒,我就不能过来坐会儿?”郎豕看着窗外。

“嘁,你?”梁老板的唇齿间挤出轻蔑一笑,“那说吧,什么事?”

“我……”话到嘴边,郎豕又犹豫了,心想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跑来和梁家栋说这些啊?自己心里有多么纠结和难受,梁老板又不关心,没准说给他反倒被嘲笑。“没事,我下学期要去英国了,过来和你说一声。”

“哦,去吧。”

果然,梁老板的反应这么淡然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面上简直是毫无波澜。本来嘛,自己的路自己走,别人又没义务感同身受。只是,一直找不到人能倾诉,郎豕心里的苦衷又如何得到排解呢?郎豕站起来,双手插着兜,漫无目的地在游子酒吧屋内信步。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角落又似乎都留有他的时光。

梁老板一语点破了郎豕的心思,令他怔在了原地:“小逸还不知道呢吧?”

郎豕垂下头,脚尖踢开了一个瓶盖。

“甭发愁,到那边女孩多的是,外国人玩得可开了呢!”梁老板还以为多大的事情,瞧郎豕这霜打的茄子似的,差点没笑出来。

“不,我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

“俩月,”梁老板打断了郎豕,像听到一个傻瓜说着天底下最傻气的话。他伸出两根手指,向着郎豕比比划划:“难受的劲儿顶多俩月,过后保准你小子都不想回来。”

“哎……”郎豕接过梁老板为他倒的半杯威士忌,叹了口气。

这一坐,梁老板便陪郎豕坐了一下午,就连在这淡季里上门的几个稀客他都没怎么招呼。二人边喝边聊,不知不觉便喝到日头西落,喝到华灯初上,喝到面前的桌几再也无处放置空酒瓶。

都说酒后才见真情,喝得有些小醉的梁老板扯开衣襟、面红耳赤地和郎豕吹起他上大学时候的牛逼。他说:“你呀,我看你就是傻,傻里傻气的!……你说说你,你和她认识也就有……有两年?一年?……分个别就跟活不成了似的,跑我这来喝闷酒,瞧你个怂样!要么你就别去留学,要么你就赶紧跟她散了……要么,有种你就别断,到那边该玩玩你的。哥当年上大学时候好几个女朋友呢,还都在眼皮底下,也没像你这样怂!”

“梁哥!”郎豕双眼迷离,低头摇晃着手臂:“……我说了,我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

“你是什么样的人?柳下惠,梁山伯?……装什么装……”

“我这次去留学,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就在海外发展了……我不是什么圣人,但我也不想让别人的感情错付给一个不确定的未来。”

“那就赶紧散了。”

“可是,她喜欢我,我也……我也喜欢她……”

“那就接着谈,别断。”

“梁哥,她不应该承受这些,她本应该……有自己的幸福的……”郎豕的眼皮越来越沉,声音越来越小。

“嗨呀,那就赶紧断了!”梁老板也喝得迷糊了,瘫靠在郎豕身旁。

郎豕闭着眼睛,红着脸,自言自语似地说:“你不知道,我的小逸,她病了……她那颗脆弱的心脏,承受不了感情的冷水……”

“那就接着谈。”

“我良心受谴责……”

“那就断了……”

“我于心不忍……”

“那就接着谈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·

天光大亮。

下课铃声萦绕在艺大附中高中部的教学楼间,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------英语考试结束了。

柯佑楠整理好试卷,走到讲台前,将卷子交到了Crystal女士的手里。转身的瞬间,他的目光被前排最靠边上的一套空着的课桌椅吸引去。半个多月以来,那个空着的位置总会时不时牵动他的心,让他不禁幻想着透过窗边的白纱帘,看一看她现在在做什么?气色又是否好了些?

“柯佑楠……柯佑楠!你又愣什么神,你来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
“啊?哦,好的。”

每当柯佑楠被点名起来,手忙脚乱地翻找老师所讲的那页课本,或者迈着魂不守舍的步子走向黑板前,舒文馨都不禁把头压向窗外,强令自己“不生气”,而她指间的自动铅笔却转得飞快。“凭什么?我比她差哪了?”她的脑海里总盘旋着这一句,她觉得自己早晚要当面说给柯佑楠的,在她拒不承认自己输给查小逸了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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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个学期,我希望你们都选文科啊!”Crystal女士推了推眼镜,一边整理着试卷,一边嬉笑着和同学们约定,“不过选理也没关系,选理科你们也得学英语,你们逃不出我的魔掌的。”

班上一阵笑声,只有舒文馨严肃着脸。选文还是选理?她似乎找到了话题,知道要如何“接近”他了。不,是“夺回”他,光复自己失去的城池!

“柯南,柯南!你等等我!”舒文馨把考试用的文具囫囵塞进书包,追着柯佑楠跑出了教室,在他身后关切地问:“你选文还是选理?喂,选文还是选理?”

“不知道,我还没想好。”

“哎!”

舒文馨揪住了柯佑楠的袖口,他终于肯面向她了。“选文科吧。”她说得诚恳。

“选文我……我历史不好,英语也一般……”柯佑楠支支吾吾地搪塞。

“没关系,我帮你啊!”舒文馨满心期待地看着柯佑楠,轻微地挑起眉梢,邀请似的点了点头:“我历史好,英语学得也不差。”

柯佑楠愣了愣,终还是泄气说:“唉算了,我再想想吧。”

“哎!”舒文馨又拉住了柯佑楠的手腕,让他再次转身面对自己,真心真意地说:“咱俩一起学,我帮你,一定没问题的!”

柯佑楠上上下下打量着舒文馨,这个姑娘她为什么如此执着呢?若不是自己班上的班委,而且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善良模样,也许柯佑楠早就向她和盘托出,叫她别在自己身上“浪费时间”了。可又一想到,自从舒文馨当上生活委员,同学们对她在小事上的细致关照都心存感激,也便不好太生硬地拒绝,只旁敲侧击地说:“舒文馨,你又不是学习委员?”

可谁知,舒文馨这个姑娘不仅勇敢,小心思还不少,班长这话里有话的疏远非但没有打击到她,反而更激励她“攻城略地”。虽然也有着小女生的害羞和胆怯,舒文馨还是一下子环住了柯佑楠的手臂,毫不避讳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老师同学。她微微踮起脚,凑近柯佑楠的耳边悄声说:“我要是学习委员就得先去帮助生病掉队的那位同学了,就没办法帮助你了呢!”

柯佑楠被舒文馨的举动吓了一跳,在旁人的目光里紧张地扒开了舒文馨的胳膊,尴尬地说:“我……那个……你不用帮我,我能跟上……不是,我是说,我没决定选文啊?我跟上什么跟上……”

一句话,好似魔法般将舒文馨石化在原地。只见她咬着嘴唇,双肩起伏,不服输的双眼里就要浸出泪珠来,委屈道:“……柯佑楠,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,你犟什么犟?你追求人家的时候说了些什么,人家怎么拒绝你的,你忘了吗?等你求我的时候我也拒绝你,看你到时候还犟不犟!”

柯佑楠被舒文馨给说蒙了,追查小逸的那晚虽然用了些手段,说了些狠话,但她是怎么知道的?柯佑楠心里发虚,嗓门便高亢起来,全然忘了身为一位班长应该顾及的体面:“我说什么了我?拒绝谁了?舒文馨你有病吧?”

“我是有病,我眼瞎啊!”舒文馨被气哭了,甩下一句:“越是不爱理你的你反倒越稀罕,你也有病,有大病!”

柯佑楠被兜头骂了个莫名其妙,站在围观的目光里看着舒文馨抹着泪跑远,他也只能咬着牙,窝了一肚子的火化作两个字:“靠妖!……”

瞎子都看出来了,最近班长和生活委员的关系有点别扭。每次上课时,班长喊了“起立”,生活委员慢吞吞、气生生地站起来,老师说了“请坐”之后又一脸不乐意地坐下;开班会时,生活委员能找借口请假就不来,而班长大人竟也不关心、不追究她是否出席。这两个人,自从上次在走廊里吵了一架,似乎断然要和对方冷战到毕业了。

班主任何老师敏锐地观察出了班上气氛的奥妙,可他深知这个年龄段的男女同学闹点情感上的纠纷很正常,万不能捕风捉影地抓住一点“苗头”就如临大敌、慌了阵脚。何老师没有单独找到柯佑楠或是舒文馨,一来是因为这两位都是班上成绩优秀的学生,又是学生干部,自尊心还是要强一些的;二来,如果抓住柯佑楠和舒文馨狠狠批评教育一番,而对查小逸一次次地放任,一次次明里暗里地保护,何崇文打心底觉得有失公平。

所以,何老师只是在班会发言中强调说:“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同学,心智正在从幼稚向成熟发展,心情或是思绪受到些扰动也是正常的。青春期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了解自己的身心,六神无主,荒废了学业,蹉跎了时光。所以,你们任何人要是有心事,不要自己默默承受。和老师说说,老师能够帮助你们,更加平顺地度过人生中这个重要的成长阶段。”

当大家都对柯佑楠和舒文馨这一对“好学生”之间的冷战感到遗憾的时候,只有舒文馨偷偷地“乐在其中”,因为她清楚地知道,制造些事端,哪怕制造些麻烦,让他与自己产生羁绊,总好过默默看着他为别的女孩而懊恼、伤怀。“我可以帮你……”舒文馨回想起上次在走廊里和柯佑楠的公开争吵,心中不禁浮上一丝告慰与心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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